25 August 2013

现在是2013.8.24日,接近晚上12点。

昨天是周五,是一个工作日,我的mentor向整个公司announce了我的正式转正,是我毕业后工作的第二个月。

昨天晚上到家,我用自己的钱下单了一个手机,替换掉母亲老旧的E63,让母亲也能随时可以用微信,微博等等各种跟上时代的app。

今天上午,我帮母亲拖地,下午帮她设置手机,和她,还有TF一起,烘培了些西点。

我想,以上是典型的中国工薪阶层家庭,父母相对省吃俭用供出一个大学生,在其毕业半年内一定会发生的事情。虽然我的工资没那么丰厚,但至少能养活自己,不用再花父母的钱。而父母,也终于可以稍稍放宽点心。

我想,我的研究生同学们大概都差不多。唯独,XXN不是。

XXN,我的同门同学,于2013.8.15日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毕业离校前,我还专门与他约了一次饭,边吃烤鱼,还边畅想未来可能的合作。还开玩笑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。

分别不过两月,却也是永远。

7月2日的时候,好久不上线的QQ突然弹出消息,是为XXN募集捐款的事情。当时唯有震惊。说其在即将去第一份工作报道前的周末,在与同学KTV庆祝时,突然晕倒,经诊断为脑瘤,需立即手术。

后来得知手术状况还好,只是左边身体没有知觉,以为总算能活下去,至少还有希望。再然后,就突然收到XXN于8月15日过世的消息。

第一次认识XXN,是在马老师转的邮件里。那是大四的暑假,研究生的导师发了点资料让我先看,因为未来方向可能类似,就让我把资料也给他转一份。大四毕业前还见过一次面,当时随便聊了下。

研一开始,学习、生活不算有太多交集,但由于是一个实验室,所以交流也日益增多,当时知道他很想继续读博士,然后留校工作。随着实验室秋游的出行,大家已经完全不再陌生。XXN在秋游晚会上的反串我相信令所有人都记忆深刻。

研一结束时,他去了北京实习。当时应该已经放弃读博的计划。应该是想更早的承担起家庭的重任。再见时,已经是研二下开题。由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在学校,也并不了解他的情况。研三上快结束时回到学校,他已经拿到工作的offer,在全力准备毕业。

12年的圣诞节后一天,我跟bingo一起和XXN去了他的老家,简阳三叉湖。主要是想过去吃吃著名的羊肉汤。在那个小镇逛的时候,我们还一起去他的高中,晚上还一起在三叉湖中央的一个度假小岛上看星星,听别人唱卡拉OK,两天基本都在吃吃喝喝中度过。

最后一个学期,经常在操场见到他跑步。他能跑10圈左右,节奏很均匀。我的研究生同学中,很少有注意规律锻炼身体。我相信,XXN会经常去跑步,应该是预计到未来IT工作可能比较辛苦,有一个素质更佳的身体有助于未来持续的努力。

在与XXN的交往中,从来没觉得他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。只是知道他肠胃不是很好,虽然是四川人,但基本不吃辣。也未听他或者他室友说他有什么头晕的症状。

我知道他是独子。父母年龄较大,在老家只是普通的农民,应该没什么知识背景。在他即将能为家里贡献实际生产力的时候,突然发生这样的事。他的父母应该也没有纳入社保,但听闻当地政府已经考虑将他们纳入农村低保,每月55+95的钱。当然,未来还要还清这次XXN做手术的欠款,以及,自己养老。

最后,XXN做了遗体捐赠,应该拯救了5个人的生命。媒体做了相关报道。只是,要澄清的是,XXN和我共同的导师马老师的确是为他的这次意外出了很多力,但报道中的学院方面如何给予帮助据我所知是没有的。甚至我的同学当时想为他在学校募捐找学院支持一下时,学院方面给的态度也是,现在是暑假,不方便。后来事情上来了微博,学院方面才开始有了态度转变。

在我的生命中,这是第一例英年早逝。虽然交流不算多,但毕竟份属同门;也许没有在医院第一线见到过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,也许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此时此刻的情况,我其实并无法流出一滴眼泪。只是这两天我常常会想,如果发生在我身上?

得到他住院的消息后,我其实不敢打电话给他。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方便接电话。

所以在我的待办事项里一直有一个,给XXN发个消息。最后都没有发,我想,这个将成为终生的遗憾了。

XXN,我们聊过未来你要来上海发展,我们聊过在某个时间约好一起gap,一起骑行318;你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应该是:“秋哥,你骗我,你不是说你答辩完第二天就走的吗?”

XN,未来的某个时间,我回到四川,我们接着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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